「小李——!!」
还以为又是因为门口守备问题,而让令人溜进来的指挥官这样大叫着,连烟掉在了地上也没有发觉,但是本能觉得不妙的他瞬间起身,腰间的手枪以极快的速度拔了出来。
但是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让他动弹不得。
那是一只很漂亮的,属于男人的手,看得出来经过很精细的保养,指甲边也没有突出的角质,甚至看不到常人都有的,长年写字养出的茧。
「算了,先别轻举妄动了。」
说话的是那个戴着眼镜,眼神有点像蛇的副官,但是原本叼着烟的男人还是听话地放下了手中的枪。
让副官作出这样判断的,是因为高阳羊羔在说出「司徒类」这个名字的时候,看着的并不是坐在椅子上一脸胡子的指挥官,而是他这个站在背后的副官。
「你们口中的小李还好好的,只不过现在他听不见我们说话而已。」
一系列的动作,即使是高阳羊羔都有些吃力,汗水从他的鬓角和额边落下。
副官看了他一眼,冷峻的面孔没有任何表情。
「好了现在只有一分半了,我很好奇你想要谈什么。」
「没多少时间了,让你们的下属快点停手。」
高阳羊羔这样抬起了脸,短礼帽阴影之下的眼睛直视司徒类,眼镜副官听到了少年的要求,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这是不可能的事,现在六楼的那个家伙很明显和整个城市的安全有关,跟城市安全有关,特殊对策课就有权力处理。」
话还没说完,一张单子就快要凑到他的脸上,司徒类皱着眉,头往后避开。发现拿着单子的是手里拿着伞的少女,不知道为什么,少女手中的伞仍然保持着打开的样貌,好像没有到了室内的自觉。
在房子里打开伞的话会长不高的啊,蛇眼副官一边这样没头没脑的想着,一边看眼前的文件,一如所料,果然是公安的司马胖子签的协议。
处理事件的权力,这种东西能够随便转来转去?
司徒类冷笑了一声。
他虽然鄙夷司马南风的行事和作风,但是即使是这样的公安,在对待高阳羊羔这群「神棍和骗子」的时候,司徒类还是不怎么想打击他们的公信力,于是借口一样的措辞几乎是在瞬间就想好了。
「是啊,我们接到警报,说六楼66号房的重病病人可能是两年前重大事故的始作俑者,我们在全副武装进行搜查的时候,正好碰见了可能是几天前碎尸案件的嫌疑人,有什么问题吗?」
正好碰见,可能九九八十一个彗星练成一条线撞击地球都没有这样的正好。
听到了司徒类给出的解释,高阳羊羔的神情有一瞬间十分复杂。
高阳羊羔抿起了嘴,他能够无声无息潜入一个地方,或者操纵过去,但是并不擅长打嘴炮,以前执行任务他从来不负责说服别人。
说服别人都曾经是闻人入梦的工作,按照他的说法,「在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可以了。」
微笑个屁,每次都是说服不成功直接拿能力进行改动,很了不起吗!
但是现在高阳羊羔几乎是强撑着一个微笑,因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下一秒钟就选择将在场所有人的视界全部调整到过去去。
「相信我,司徒类长官,那不是你们应付得来的东西。」
「哦,那按照你们的说法,是你们应付得来的东西?」
司徒类的一个问题,却让高阳羊羔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自己能够解决「那个东西」吗?
名为高阳羊羔的少年突然想起了那个当时站在了整个高大建筑外沿,然后与他隔着时间对视的眼神,脊梁就像有一条蛇滑过,拥有神十二分之一权柄的少年与其他被选中的使徒一样惜命,甚至犹有过之。
无法进行的判断让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高阳羊羔直觉地觉得这件事可能与两年前的事件有关,如果对手真的是十三人中的某一个,不管是哪一个,都会让他十分棘手。
因为高阳羊羔的神权【过往遗失】,根本不具备任何正面战斗的能力,甚至可以说,是十三人被分离的十二个权柄中,最不适合战斗的能力,即使是闻人入梦的【回路错置】,也能洗脑洗出一大批狂信者供他驱使。
没有回答代表着一个确切无疑的可能性。
这样判断了的司徒类彻底否决了眼前的两个人存在的意义和价值,而时间已经迫近。
「这很有趣,我不知道应该如何称呼你,小子,但是你既要阻止我们的行动,又找不出其他代替的方案,好不容易才能有的一个杀死捕嫌疑人的机会,你也要让我们拱手让出吗?」
杀死嫌疑人……这说法也太诡异了吧。
「并不是拱手让出,」发现自己没法进行任何解释的高阳羊羔苦笑了一下,放下了放在膝头的手,「而是通过这样的方式能够尽可能的不让事情更加严重。」
司徒类没再听他说的话,他的视线已经从失去了兴趣的少年和少女上移开,死死盯着屏幕。
「虽然我管不着你怎么进来的,但是你最好现在就按照原路出……」
就在这么说的时候,时间到了,屏幕里最靠近那个跪伏着的人的小队已经从拐角冲了出来,消音手枪对着跪在那里的身影接连不断地射击,就仿佛那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杀人犯。
当然如果证据确凿,那么他就是个杀人犯,虽然现在所有的证据只能证明他在现场出现过。
但是子弹并不能摧毁它。
即使那个跪伏着的男人已经被近距离设计的子弹掀翻,像是在一场没有节奏的音乐里跳动的舞蹈一般抽搐,蓝色的衣服被碎肉粘连,肢体和身躯变得扭曲,像是一个古怪舞种的舞者。
姿势古怪,甚至让高阳羊羔想起了电视里的瑜伽教程。本能的反胃感笼罩住了高阳羊羔,他虽然因为工作原因数次与死的和半活不死的东西打交道,但是活生生看着一个人形物体变成碎肉的感觉并不太好。
「哈,解决了!」
就在副官这样断言的时候。
高阳羊羔暗骂了一声愚蠢,然后瞬间用【过往遗失】笼罩住了少女和自己,往六楼冲去。
就在司徒类的话说完时,那具已经一半是碎肉了的躯体,就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支撑一样,重新跪拜了,就仿佛有一个伟大的意志跪拜在那里,然后被掀翻的肉体又受到那个意志的召唤,重新回到了跪拜的姿态。
这过于诡异的场景实在让人难以相信。
「卧槽,这究竟是什么玩意!」
「长官?现在的变态杀人狂都这样吗,不带这样玩的啊!」
在传讯机中传来了这样的话。
「持续射击!持续射击!把他身体剩下的所有肉全都打掉,解决掉他!」
司徒类也有点慌神,对着话筒这样喊,于是第四队不得不持续射击。
这行为与鞭尸无异,但是他们总觉得,那个跪拜在那里的东西,确实还,毫无疑问地「活着」。
可在两分钟后,令人绝望的场景出现了,他们发现手中的子弹再也没办法撼动那个身躯哪怕一下,而原先被掀开得到处都是的碎肉,像是有着自己的生命般,被召唤,然后蠕动到那个身躯的边缘,重新成为自己身躯的一部分。
他们甚至看到有些碎肉悬浮在了空中。
虽然不断保持着火力,但是已经不存在压制了。
在两条腿完全恢复过来之后,上半身千疮百孔的男人,蓝色冲锋衣都已经变成破破烂烂的碎布的男人,扭曲着,仿佛执行了一个站立的动作。
然后,那双被打烂了的眼睛,有着不属于活人的苍白的脸,被一块肉连在脖子上的头颅,转了过来,看向了转角不断进行射击的第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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